薙喘著大氣,氣力耗盡地抵在牆面上。一隻眼已被凝固的血糊住了,左肩許是脫臼,稍動都有困難。
「妳不錯,但和他一樣,不會掂自己斤兩。」對方輕慢地揩去頰上的血汙,傷口立即消逝得無影無蹤。「『夜闌』的會長是嗎?非常遺憾,連呼叫公會成員的餘裕都沒有。」
「哈哈……設計的真是糟糕啊,這個遊戲……該死的……」
「遊戲從來就不是為你們設計的。該說再見了,小姐。」他向那少女緩慢地踱步前行,伸出右臂。
「不要動,到此為止。」
夏爾舉著槍,抵著那長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的背脊。
「臭,臭書呆?」薙聲音顫抖。
「……令人驚艷,你還能站得起來啊?我以為你早蒙主寵召了呢。但很可惜,沒有用。」對方顯然驚訝了半晌,緩緩放下了舉起的右手。「看來你是嫌痛得還不夠,這回我就讓你解脫。」
「不會沒有用,我已經找出你的弱點。」縱使用著因失血過多而顫抖的嗓,夏爾仍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。「只要完全破壞你的核心——也就是埋藏於你身體之中的幹晶,你就會立刻死亡。對吧。」
「啊——是是,不愧是高材生呢。但很抱歉,你剛剛試過幾次了,不是嗎?沒用的。」諷刺地語畢,對方禁不住笑了出來,「別再說這類浪費時間的笑話了。」
「是,正如你所說,先前我已經歷數度毫無作用的嘗試。」夏爾語調驟然一緊,「但我已經找到突破口。同樣強度的幹晶,在同時作動時會產生共鳴。只要我把我自己身上的幹晶、我這把手槍上的幹晶、和你身上的幹晶,用正確的方式同時以極高強度作動——就會瞬間產生極大的能量。那能量足以摧毀你。」
「沒戲。如果我不照你說的話做呢?用這招會消耗多少幹力,你清楚得很,你只會因身上幹力耗盡而消失吧。」
夏爾提高了聲量:「很抱歉,這並不可能。因為我已經發現了——你能不停再生的秘密。」夏爾閉上雙眼。「再生的過程需要大量的幹力。但你消耗得遠超常理。幹力不可能用之不竭,在我建構出的空間裡,更不可能有外來的幹力。因此唯一的可能性,正是你將我的攻擊中逸散的幹力轉換成自己的幹力來源。」
對方默不作聲。
「這照理來說是不可行的,因為幹力並不能被攻擊對象直接吸收,所以我大膽推測,你把我攻擊中逸散的幹力,重新轉換成幹晶,再附著回你體內的幹晶邊上。然後,從新幹晶中抽取幹力,進行再生。」夏爾頓下語句,深沉地感嘆後才又不情願的開口。「當初幹晶的製造技術早已失傳,我不完全明白你是怎麼做到的,但不得不說,的確高招。」
「所以,你想說什麼?」對方毫無動搖地回話。
「說到這個地步你還不明白嗎?你身上無所不能的強大幹晶,正因為你這樣的轉換,變得結構鬆散。幹晶是結構非常緊密的高能量體,被你這樣胡來,只有崩解一途。」夏爾再度提高聲量,「而你方才又經歷了高強度的戰鬥,只要攻擊的裂解方式正確,你的幹晶,簡直不堪一擊。假使你不願意發動你的幹晶,放任我破壞它——那你就完了。你別無選擇。」
「呵呵,說得好啊,那你就試試吧!」那青年高聲笑了起來,聲音刺耳如鋸齒在夏爾的耳側削刮。「那麼,你願意以什麼作為代價?你,已經沒有籌碼了。」青年緩緩撇過頭,輕蔑地斜乜著夏爾。
「……道別前,我最後問你兩句。第一,雖然我認為可能性很低。國家檢察官筱野弘的死,與你有何關係?」
驚愕自薙的雙眼短暫地一閃而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