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爽的早晨。

德瑪一如往常，備著自己的咖啡，作為一日之始。他的餘光裡，有一個熟悉的瘦小身影，正踩著自信而堂正得與年齡不符的腳步向他走來。

他微笑著偏過頭，「早安，夏……」

「父親，早安。」男孩先一步發話。

「……」德瑪鋪濾紙的手僵著。他嘴角垮了。

「今日天氣相當不錯。」男孩挺著胸說，「昨日加班辛苦了，父親。」他以最高的敬意鞠躬。

德瑪張著嘴，經歷許久才好不容易擠出聲音。「……夏爾？」

「是？」夏爾直起身子。

「……你剛剛……說什麼？」

「今日天氣相當不錯，昨日加班辛苦了。」夏爾再度鞠躬。

「……不對，你剛剛叫我什麼？」

「父親。兒子剛才稱呼您父親。」

德瑪雙眼變得空洞。他扶在濾杯上的兩隻手癱了下來。

「……父……親？兒子？」

「是。」夏爾頷首。

德瑪忽地有些悲從中來。他全身一軟。

「父親！」夏爾慌張，連忙上前扶住德瑪，「您身體不舒服嗎！」

「……」德瑪雙手掩面，雙唇顫抖。

「兒子現在立刻去叫伊萬先生來！」

德瑪搖頭，長吁短嘆。「……為什麼……為什麼呢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