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舂將下。夏爾與弘方才相互交流完案件的新進展,自咖啡廳步出。夏爾仔細聆聽著弘的一字一句,若有所思;弘則用手指纏繞著側髮,嘗試大膽推測。
「所以,您認為家父所掌的國家實驗中心……進行過非法的人體試驗?」
「對。」弘自信地點頭。「根據那些資料來看,右下角的編號應該才是真正的關鍵。政府利用暗號的方式,把真正的實驗內容隱藏起來……」
兩人一面談論,一面並肩前行著,途經陰溼的巷口。
霎時,弘感到渾身不對勁。他低下頭。
右足的白靴,已踏入了血泊之中,染上點點猩紅。「這是……!」他赫然向巷內望去——
一具年輕男子的屍體橫臥於地,張著嘴,空洞雙眼直直瞪向兩人,頸部傷可見骨,腹部完全潰爛,血流如注,死狀慘不忍睹。
弘捂住口,用盡全力抑制自己的反胃,從口袋裡掏出手機。「兇殺案……!必須立刻通知!夏爾,幫我注意一下週遭,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!」他開始撥電話。再怎麼說,類似的景象也不是第一次見了。
夏爾點頭,立刻進入狀態,背對弘警戒起來。忽地,他倒抽了一口氣:「不對,筱野先生……」
「什麼?」弘把手機靠在耳邊,抬起頭來。
「筱野先生!危險!」他厲聲喝道,一把撞開弘。
一道黑影倏地自兩人之間閃過。夏爾的頰上瞬間劃上一條怵目驚心的血痕。「嘖!」他極度不悅地咬唇,迅速舉槍指向黑影。
「躲得不錯。但既然看見,還是只有死路一條。」數步之遙,黑影幽幽的說。「該道別了,兩位。」
夏爾視線緊盯著黑影,擺出戰鬥姿態,語氣鎮靜。「抱歉,筱野先生,沒事吧?」
「呃,沒、沒事。」弘跌坐在地,驚惶未定。他看向黑影的方向,又瞥了一眼夏爾頰側滑落的血珠。
「接下來的事情請交給在下。需要的話,您打電話。但這不是兇殺案。」夏爾偏頭把血蹭在肩膀上,一手伸向弘,指尖發出微光,在弘的面前形成肉眼可見的遮罩。「請您不要離開那個位置。」
那黑影逐漸凝聚成形,幻化為女性的姿態。看上去雖與普通人無異,但一處有著明顯的破綻——她的臉,還是一團黑霧。「看起來,有一位是勇者阿。另一位……需要保護。勇者,你沒有同伴嗎?」她面向夏爾。
「這與您無干。」夏爾回應。
「看來是不喜歡多話的勇者。那如果我這麼做呢?」她輕蔑地大手一掃。剎那有什麼東西向著弘正面攫來——
「……!」弘驚恐萬分,反射性地舉起雙手護住臉。當他終於鼓起勇氣睜眼看去,才發現那記攻擊已被夏爾擋下。